“For the wretched of the earth there is a flame that never dies.
Even the darkest night will end and the sun will rise!”
愁云密布的天空笼罩着帝国的中央广场,以及如同潮水一般涌向这个象征着帝国颜面的广场的人群。皇帝的发言人刚刚发表了一次演讲,然而台下的人群却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相反,他们显得更加地躁动,就如同这个季节所象征的流火一般。
紧接着,一簇簇烈焰在人群中间升腾而起,人们开始向四周散去。紧接着,一排排巨龙从广场后方升腾而起,然后降下了天火赤焰。有的人试图用手中的酒瓶和农具反抗巨龙,也有人只是恰好经过。但他们最终的宿命是相似的:一些人被烈焰化为灰烬,还有一些人的躯体则成为了坚齿利爪下的残段。广场周围弥漫着血雾和火焰,地上找不到任何一对相互匹配的左手和右手,也找不到同一个人的上下半身。只有一片尸山血海,以及熊熊燃烧着的皇帝画像,以及画中人神秘而祥和的微笑。
天色渐渐光亮,透过百叶窗正照在名为天火的少女的脸上。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所浸湿。
她刚才做了一个梦,一个萦绕在她心头多年的噩梦。不过到现在为止,天火一直不把这份令人不适但又难以忘怀的记忆当成自己的不幸。相反,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拥有这个梦是她此生到目前为止最幸运的事。
天火向旁边的床位望去,粟色头发的女孩仍然闭着双眼蜷缩在镶嵌着金色花边的暖和被窝里——尽管天火自己刚刚在这个被子里感受到的是阵阵寒意。
她看了看自己桌子上挂着的课程表,今天的第一节课就是那个被称为“最难课程”的飞行课——虽然对天火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课程,否则她也不会获得那个“雅称”了。
简易洗漱后,少女披上了日常穿着的深紫色运动衫,然后用大大的兜帽遮盖住自己的头。在学校里这是一种“不想被打扰”的标志。所幸的是在维尔威特没有学生敢轻易对别人颐指气使,因为在相互接触前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背后有多大的靠山。
十分钟后。
伴随着一个男生渐渐凄厉的惨叫,一个人影从天上重重地砸向了飞行教学用的保护法阵上。即使如此,当他再爬起来的时候仍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我已经重复很多次了!你们,不要试着原地起飞!”老师叫来了其他的学生,大声地呵斥着这个男生并严厉批评他的行为,“飞行就像跳远一样,你要先跑起来才容易找到在空中的感觉。你们这些新手原地起飞的唯一后果就是把自己当成炮弹!”
这也是飞行课程的难点所在——气流不会主动给身体营造适合飞行的环境。需要十分小心地操纵气流魔法才能让人腾空而起。而且身体必须和气流达到一种微妙的协调——如果身体姿势不当导致重心太过偏向一边,人就容易掉下来;如果气流魔法的某一个位置用力过猛,人就会在空中不停打转;如果飞行过程中转弯过于急促,人就很容易陷入晕厥……总而言之,在类似的课程中,飞行课虽然听起来最实用,不过由于其难度比许多人想象的大得多而成为了全校闻名的劝退课程。
不过这些对天火而言都并非难事。她来到飞行场地后例行给老师展示了一次飞行表演:用五六米的跑动距离飞起来,在空中飞快地划过一道圈后又以近乎危险的超低空掠过地面,然后平稳而笔直地降落在众人的面前。
虽然天火已经不是第一次展示自己的飞行天赋了,不过这样的表演仍然为她赢得了喝彩。她自己知道,很多人认为她有这样天赋的原因是由于自己身上有选帝侯家族出众的魔法血脉——尽管艾瑞斯家族里面几乎没有出现过像她那样的空中舞者。
在老师和同学们赞许或羡慕的目光中,少女平静地走向阴凉的草坪上休息。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平摊在草地上,然后平躺在上面。毫无防备地朝天摆了一个大字——反正也没有人会主动找她。
碧蓝如洗的天空上除了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飘着的学生们,还有两个引人注目的黑点,它们用几条长长的白色气流划破了湛蓝的长空,如同完美镜面上逐渐扩大的裂纹。
天火知道,那是驻扎在附近的帝国飞行队——一般而言,帝国的空中武力并不是完全由人组成,而是让骑手驾驭驯化的飞龙。毕竟驾驭飞龙是受过训练的一般平民都可以做到的事情,而即使是大多数贵族也无法使用魔法飞行。
不巧的是,这些飞龙与少女梦中的几条恶龙属于同一个物种,同一个国家——虽然民间至今仍然流传着勇者斗恶龙的故事。但是当一群人骑着被驯化的恶龙被用来对付人类自己的时候,又有谁愿意当这个勇者呢?
少女伸出手,把掌心对准了空中的两个黑点,然后一把捏紧拳头,仿佛她要捏碎什么似的。保持这个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在从草坪上站起来,重新穿上了已然沾上了一堆青草的外套。
她轻巧地迈开步子,几乎没有助跑就腾空而起,然后默不作声地俯瞰着眼前的魔法学院:金色的朝霞给黑灰色的学院高塔也染上了一层薄纱,显得格外的肃穆和庄严。而学院中央的广场则空空荡荡、几无人至,干净得让天火的心里感到有些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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